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觀《天氣之子》・「現實」與「架空」人生

電影《天氣之子》,多少是因著新海誠的緣故,也無可避免是受其前作帶動。

抉擇.付出・代價
故事不算複雜,高校男生帆高離家出走,跑到東京亂闖。在每天持續下雨的東京,帆高認識了擁有操控天氣能力的「晴女」陽菜。因著經濟壓力,帆高建議陽菜使用超能力賺錢,為客人帶來滂沱大雨中的短暫陽光。但人為的肆意改變天氣,是有代價的。有要求,便必然要有付出。

面對人類對晴天的不斷需索,大自然不久便來個急劇的反噬——暴雨與夏雪蹂躪著整個東京。要回復正常天氣,「晴女」是需要被犧牲的——身體逐漸變為透明,從世界消失。犧牲與否?這是一個抉擇。

電影是一貫的新海誠風格,不難讓一眾粉絲滿意——充滿時代感的現實又細膩的畫風;似有若無,教人忐忑難安的少年情愛;現實生活中盡夾雜著磨人的過去的惆悵與遺憾。電影評價如何?不是本文重點,只是看過《天氣之子》,思考著一個一直想不通的問題:為何有新海誠是「宮崎駿第二」的說法?他們的電影,無論是畫風和故事肉容,都存著很大的差異。

異:現實生活vs新世界
除畫風上強烈的不同外,新海誠電影基本上都與現實生活貼近,你看到的都是熟悉的今天的日本。而宮崎駿則是貌似而實非的地球,可說是他以無窮想像創造出的新世界。因著這原故,宮崎駿更能天馬行空地繪出這架空世界的正面而美麗的冒險故事。

相反,受困著現實世界的新海誠缺少了宮崎駿的正面人生。從《秒速五厘米》開始,年青人在成人世界中的失落,一直沒離開過他的電影。雨後必見彩虹嗎?《天氣之子》裡的東京,卻連續下了三年大雨。

或許這便是宮新兩代人的最大差別——戰後昭和人(1945-1989)和平成人(1989-2019)的差異!前者在廢墟中索求與創造希望,後者則在承平中迷茫失落。或許,便如創業與守業的分別吧。

昭和人的忘我犧牲,不時出現在宮崎駿的電影中。平成人新海誠則是典型的後現代個人主義,《天氣之子》的帆高與陽菜最終選擇愛情而拒絕犧牲,讓東京持續下了三年雨。或許便如英文片名《Weathering with You》所表白的——哪管天氣如何,只要跟我愛的你一起便可以。

同:無法改變的大自然
相異是明顯的,但若論及人與大自然的關係,新海誠又確是有著宮崎駿的影子。宮崎駿曾表達他的故事從不走出太空,永遠是留在他心中的大自然世界。至目前,新海誠電影也是停留在現實的地球。

宮新二人對大自然崇敬與順應的態度,無疑與總是對抗大自然的西方電影有顯著的不同。西方電影常唱著一個對抗的主調:反抗天神管治,追求由人類主導的世界。(美國電影《人.神.魔戰》是明顯例子。)

這從不曾出現在宮崎駿的電影,反倒是強調順應大自然。從《風之谷的雪鹿》、《幽靈公主》到《千與千尋》,以至《崖上的波兒》宮崎駿都對人類破壞大自然發出強烈的批判與譴責,並強調引來的後果——大自然的反撲。

這種擁抱大自然的色彩在新海誠作品中並不太強烈,但也很明顯。人始終無改變大自然的任何東西,即使是《你的名字》也只是在災難前把村民徹離,家園仍逃不過被毁結局。《天氣之子》也沒有得勝(甚或是選擇失敗),順應和配合世界而生活。新海誠不斷強調「天氣,就是天的氣氛。」不容人隨己意改變。結局前,更通過一位老婆婆表明導演的心底話:水淹的東京本是如此,現在只是還原本來面目。

打回原形.又可以如何?
東京—德川幕府花了三百多年的陸上人為工程,電影中老天下三年雨便使其還原!

人存活於世,便須順應環境、順應世界。這隱晦的想法從沒離過新海誠的作品:《天氣之子》那曾自絕於世的離家少年,最終回到制度裡完成學業(至少是中學吧);前任老闆再會剛畢業的「少年」時,也刻意改稱他為「青年」。曾執著於理想的老闆變了,也預示帆高同樣將會進入相同的成人階段。

新海誠是現實的,但不是悲觀無望的。年紀與時間確是不讓人停留片刻,只是,青春仍可以無悔。結局時,帆高與陽菜相逢相擁,回望過去留下的痕跡,可以笑說只是一刻的無知衝動,但確是美好的青春回憶。

現實總是叫人失落,難以正面視之!架空的理想世界卻又只是你我的創造,永無達到之日。青春逝去,便只能白頭宮女空談當年勇?耽溺於冰冷現實或架空人為世界的人生,確是「虛空的虛空」!

道路、真理、生命何在?耶穌的追隨者,你可曾記得祂說:「我的國不屬這世界」?
有耳的就當聽傳道者最後的吶喊:「趁著年幼、衰敗的日子尚未來到,就是你所說,我毫無喜樂的那些年日未曾臨近之先,當記念造你的主。」(傳12:1)

撰文/劉